宋忆桃和宋云箐在魏家待了两日,大概熟悉了魏家的大小事务和人口情况,这两日夜间倒是没看见什么鬼魂之类的飘出来。连宋云箐都觉得自己有点本事了。
两人每日都要早起到魏老爷的书房,宋云箐正在吴管家的安排下清算账目。每天天不亮就在算,月上三更天才结束。真是看的他双眼发胀,还得一个个账目上写上意见和名字盖上章。
“魏二爷您请看。这是即将要和梅岭冷家清算的账目,这是要赔给邱阳陈家的土地和商铺,这是要和何员外商谈的尾账,这是三少爷和别人打架欠下的血债还没赔偿,信义镖局里乱成一团还等着您来裁决,还有我们家名下即将倒闭的茶行,米铺......”
“停停停!!这些账目都堆成山了!之前都没人管吗?”宋云箐看着吴管家今日又送进来的一大堆账务,感觉头痛欲裂。
吴管家哈腰低声说道:“之前大少爷会帮着大奶奶看一些。老爷忙着政务上的事情无暇管理我们魏家的资产,三少爷又是个败家子,成天给老爷闯祸。家里头啊一大堆的事情,老爷走了之后,大奶奶伤心欲绝不怎么管事了,我们欠下了一屁股的债都没人料理了!幸好您来了。”
宋云箐面对吴管家的彩虹屁,无奈道:“好吧好吧!你先下去,这些账目我会慢慢看的。”
吴管家走后,宋云箐抓狂地摸了摸脑袋:“哎呀!我只是个江湖骗子,大字不识一个,让我看这些账目、生意的,我怎么会呢?”
宋忆桃也不应声,自顾自地拿着那一刀账目查看,突然抽出来一张摆在桌子上:“你看你,写着写着就飘了,怎么就写成了你自己的名字,你应该写魏腾!!”
宋忆桃还是觉得怪怪的,盯着账目单上的那个签名,嘴里念叨着:“云箐。宋云箐,我分明在哪里见过,这么想不起来了呢?
”
宋忆桃突然眼前一亮,她想起来了!
在她小的时候喜欢在爷爷的老房子里翻东西,翻来翻去就找到了一本宋家族谱,由于人名字太多了,她就扫了一眼族谱,记住最上面那个名字——宋云箐。
“卧槽!!”宋忆桃猛地回过头去,看着那个男人。
宋云箐已经不耐烦收拾东西要走了:“我得走了,我还是当我自由自在的游士去吧!”
“喂!!”宋忆桃赶紧跑过去拉回他,“你不能走!!”
“你.....”宋忆桃欲言又止,仔细看看他的脸,心道,“卧槽,这就是我太祖爷爷?我可千万不能让他走了!”
“为何不让我走?这地儿不适合我!”宋云箐有些不耐烦,开始后悔答应宋忆桃趟进这淌浑水。
“你走了我怎么办啊!这样......我帮你看这些账目,帮你管家,帮你处理事情,我识字啊,你就舒舒服服地当你魏家老二爷就行了!!”
“这......你行么?”宋云箐停下了要走的动作,有些犹豫。
“行啊!你相信我!太......”
“魏二爷,有客人来访。”门外小厮来报,打断了宋忆桃的忽悠。
宋忆桃赶紧把他推了出去迎客,收拾一半的包袱丢回床上。
宋云箐只能装作魏家二爷,笑着出来迎客,他的表演又开始了:“是何人造访啊。”
卓弋王子笑着转过身来,宋忆桃没到正厅上,只是躲在庭院远远看去,是老熟人啊!
“卓弋!!你来了?你是来找我玩儿的吗?”
一大群人看到宋忆桃跑上了正厅,拉扯着这个男子的衣袖,热情地寒暄。那些深闺妇女的眼里都是“不知检点”地看着她。
宋云箐还在旁边调侃:“这谁啊,长得一表人才的!比我还高!”
“魏二爷有礼。我是来找......魏妗鸾妹妹叙叙旧的,家中甚远,能否在你府上借住几日?”
“哦,可以啊!”宋云箐客气道,方正也不是自己的宅院,借住几日也不损失什么。
四姨娘是个性子直爽的烈性子,翻了个白眼,阴阳怪气地质疑道:“哟!这今后我们魏府可是热闹了,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可以住了!”
宋云箐立马瞪着眼珠子:“这魏家从前都什么规矩啊,深闺妇女的不好好呆在自己房里绣花带娃,竟跑出来乱喷唾沫星子,竟给我们魏家丢脸!”
“你!!”四姨娘脸色一白,想跳出来开骂。
没成想宋云箐直接堵了她的话:“你什么你,这是你该说话的地方么?!大奶奶都没发话,轮得到你个最小的妾室说话么?以为我们魏家没男人了?还得由你来主持家事了?!”
宋云箐呵道:“住!给我放心住!!这里我说了算!!”
宋忆桃佩服地看着自己太祖爷爷那张和机关枪一样“突突突”疯狂输出的嘴,心里偷笑:真不愧是我宋忆桃的老祖宗啊,我这爱吹牛逼的优点就是遗传他的吧??哈哈哈!
夜晚,宋忆桃和卓弋王子在花园凉亭摆了个席,两人谈天说地喝了个烂醉。
宋忆桃还拉上自己的太祖爷爷一起,太祖爷爷无语地看着她那穿着小家碧玉的缎袄绸衣,举止却五大三粗的样子,扯扯她的袖子:“哎哎哎,你少喝点啊,一个女的这么能喝酒,你是酒鬼么你?”
“哎呀!”宋忆桃揽过宋云箐的脖子笑道,“我告诉你个秘密,其实啊,我们有.....血缘关系!!我是你的曾曾曾孙女!你是我的太祖爷爷!”
“去!开什么玩笑,我还没娶妻呢,哪来的孙女??”宋云箐嫌弃地推了推宋忆桃,把她说的话全当做酒后胡言。
“要不我给你介绍个?这珠曼城里的姑娘,你随便挑。”卓弋王子也是爽快。
宋云箐以为他开玩笑:“呵!我还能随便挑了?!我看你们俩啊都喝多了,竟说胡话。”
宋忆桃抱着宋云箐的脖子就开始撒娇:“太祖爷爷,我第一次看你就好亲切,特别有安全感,没想到,你就是我的太祖爷爷。我告诉你,我真的好想家,想我的爸爸,妈妈,还有爷爷,还有,我的法拉利......”
“法拉利?你在说什么啊?”宋云箐嫌弃地扒拉着挂在他身上的宋忆桃。
卓弋大笑着喝了一口酒,恍惚间眼角好像撇到了一个黑影从花园门掠过:“谁?!”
卓弋拍桌起身追了出去。
宋云箐回头看看他,摇了摇头:“又喝大一个......”
卓弋追着那个黑影一路来到花园的假山后面,黑影闪进了假山后面。
卓弋借着月光,仔细看了半天,发现草丛深处遮住的石门,他摸了摸这道门,坚硬无比,推是推不开的。应该有什么机关,他开始摸索旁边的地方查找,直到摸到了一个岩石上的石头。
卓弋摸了摸这块石头,再摸了摸旁边的岩石,材质不太一样,应该是这道石门的开关。
他尝试用力旋转了一下,石门竟然开了,石门内黝黑一片,卓弋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,走进去瞧了瞧,这里竟然是个密道。
卓弋纠结了片刻,决定探一探这魏府的秘密,他小心翼翼地一直往密道里走去。
莫约走了近五十米,突然从角落跑出来个黑影,一路往外狂奔好像是想往外跑,卓弋手疾眼快,抓住了他的背。
对方打落卓弋手里的火折子,两人在黑暗中过了几招,卓弋很快便制伏了对方:“你是谁?为何躲在这密室里鬼鬼祟祟的?是你在魏府里撞鬼吓人吧?!”
“哎呦我的胳膊!求求你放开我!我......我是魏家老太爷!”
卓弋一惊,一把将他拉起,带进了密道尽头的密室里,点燃蜡烛。密室内,竟别有一番天地,魏家老太爷竟然一直住在这里。
“你不是已经被国主赐死了吗?”
“我......”魏庸有些不敢说出,毕竟这是杀头之罪。
卓弋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:“我是卓弋王子。我命你立即向我交代实情,不得隐瞒。”
魏庸看到那金牌吓得跪了下来:“卓,卓弋王子!!请王子恕罪啊,老臣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死因的,我实在是不想死,所以贿赂了宫中内官,演了场假死的戏,这段日子我白天躲在密室里,晚上出来走动,简直和洞中老鼠一般!!”
“哼!你竟然违抗君令!简直是罪大恶极!!”
“卓弋王子饶命啊!”
卓弋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:“君无戏言。我父君既然已经赐你死罪就不能反悔了,现在你魏庸,就是个死人了。”
“但是今日你遇上我,是你走运。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,还会保你平平安安地度过下半辈子,只要你远走他乡改名换姓,从此与这魏府,再无瓜葛。”
“明日我会找人护送你出城。但是你得帮我一件事,把你传家的印章交给我,再作一份伪证,证明你有个弟弟,并用你的笔迹写下一份遗书,将魏家全全委托给你的弟弟——魏腾。”
“魏腾?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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